柳州古代清官廉吏丨柳宗元:生有高名 没为众悲
柳宗元像
柳宗元(773—819年),字子厚,我国唐代杰出的文学家、著名的思想家。唐大历出生于长安(今西安市),祖籍河东蒲州解县(今山西永济市),人称“柳河东”;又因官任柳州刺史,又称为“柳柳州”。
元和十年(815年)六月二十七日,柳宗元抵达了柳州。这里江流曲折,杂树参天,毒蛇猛兽出入其中,民众生活困苦,迷信盗杀之风盛行,风俗、语言与中原也大不相同。面临如此境况,柳宗元想起自己“辅时及物”“利安元元”的初衷,自勉道:“难道这里不可以出政绩吗?”下车伊始,正值柳州大旱,善政之举,就是不顾旅途的劳顿,前往大龙潭为民祷雨。
当时柳州蓄奴贩奴的风气很盛。穷苦人向富人借债,要将家中年轻劳动力作抵押,到时无法还清本利,被抵押者就会沦为奴婢。这样一来,不少贫苦家庭失散,社会生产遭到破坏。柳宗元革除了这一恶俗,规定奴婢可以用钱赎身,成为良人。这一办法还得到桂管观察使裴行立的赞赏,在桂管诸州县中加以推广。仅一年时间,桂管内就有上千人获得自由。韩愈在袁州(今江西宜春)刺史任上也仿效柳宗元的做法,为数百名沦为奴婢者解除了痛苦。这是柳宗元在柳州任上进行的一项具有重大社会意义的改革。
柳宗元在到任不久,即修复毁坏的文宣王庙。他从教育开导入手,宣扬儒家思想,使民“去其陋,而本于儒”。针对当地百姓有病不求药而求巫的迷信习俗,推广医药。灌输佛教“不杀生”的戒律,维护社会生产力。为解决当地饮水问题,他主持打井工作,又亲自植柑种柳,修建景观建筑驿馆东亭。“不鄙夷其民,动以礼法”,因而“民各自矜奋”。善政施行之下,柳州社会状况的变化,正如《柳州罗池庙碑》的描述:“于是民业有经,公无负租,流逋四归,乐生兴事。宅有新屋,步有新船。池园洁修,猪牛鸭鸡,肥大蕃息。子严父诏,妇顺夫指,嫁娶葬送,各有条法,出则弟长,入相慈孝。”韩愈笔下,柳州俨然成为了一方乐土,而流风远播。衡湘以南求取进士之人,也纷纷赶来柳州拜柳宗元为师。
由于特殊的遭遇,寄情山水已成了柳宗元日常的雅好。柳州附近一带的山川,他一一游遍,并在诗文中有生动的记述。千余年后,人们读到他的山水诗文,仍感如亲临其境。柳宗元在龙壁下拾石而琢,制成的叠石砚,至今已有整整一千两百年的历史。
柳宗元一生关怀民生的苦乐,关注国家的命运,是柳宗元的性格本色。身在南荒之地,柳宗元仍然时时关心国家的统一和安定。当他听到叛乱三十年的强藩淮西镇及淄青镇被一一荡平时,欣喜异常,先后写下了《贺诛淄青逆贼李师道状》《贺平淄青后肆赦状》《柳州贺破东平表》《贺分淄青诸州为三道节度状》等表、状,祝贺国家的平乱成功。
怀乡之苦、政事之累、生活的贫病,导致了柳宗元健康更为恶化。他预感或将不久于人世,嘱告部将,又分别致书在连州的刘禹锡及潮州的韩愈,托请照顾自己的四个子女,并预托将自己入葬长安万年县柳家先人墓地。元和十四年(819年)十一月初八,柳宗元逝于柳州,时年四十七岁。
柳宗元作为一州之长,生前为官清正,死后家境艰难,以至无力治丧。裴行立为其筹措丧葬费用,才由柳宗元表弟卢遵妥善料理了后事,将灵柩运回长安。后来,刘禹锡把柳宗元的遗稿编纂成书,并为书作了序,抚养他的遗孤成人。
柳宗元才高而早逝,这自然引起社会广泛的同情和悲痛。刘禹锡在祭文中感慨他是“生有高名,没为众悲”;好友崔群也发出“古今同悲”之叹。不过,如果有灵在天,柳宗元能告慰的是,他为后人留下了一份宝贵的文化遗产。英名在史,泽被后人。(《清风园里说柳贤》)